【戬杰】深渊 43
#钧天众人围观黑道你戬哥和社会你杰哥谈恋爱的同时自己也谈个恋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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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别名#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搞事#
（43）
朱戬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他幼时厌恶的枪声，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声音。
梦里的自己似乎在经历一场长途跋涉，途中有一段时间彻底断了所有感官知觉，仿佛溺入一望无际的深渊，令人窒息。
他迷迷糊糊地醒来，只看得见仪器屏幕上鬼画符般的曲线，看不到他最想见的人。
他的崽子去哪了呢？
朱戬昏昏沉沉，每次醒来都在想这个问题。
等他彻底恢复意识，发现自己根本不在钧天，而是身处琉璃城，看见小胖顶着一张忧愁哀怨的脸看着自己唉声叹气。
看着琉璃的天空，朱戬忽然能体会到自己当初偷偷摸摸把查杰从主城慕容家运到郊外朱家别墅时查杰的心情。
只是查杰比他还干脆，居然把他送到了遥远的琉璃城。
朱戬咂巴了一下吃药之后泛苦的嘴，把小胖叫过来。
“说吧，有啥瞒着我。”
小胖一惊，“少爷，你说什么呢？”
朱戬拍了一下病床的床沿，“我在这儿清醒的时间最起码有十天，还不说我之前究竟昏了多久。这么多天，难道钧天城风平浪静？你和子煜半点都不透露，不是有事瞒我还能有什么？没有事，你们闲得发慌送我来琉璃城？”
这位目下在琉璃城最出名的病人数日来被精心养着，精心背后藏着一丝刻意，刻意隔断了他与外界的联系，除了医生护士，只有小胖跟着他，子煜借口说他哥叫他回家吃饭，好几天才来一次。
一手建立天权这个情报组织的朱戬很快就觉察出不对劲来，这种听不见看不到的聋盲状态让他很不爽，也很不安。对的，不安，他醒过来这么久，没见到查杰的人倒罢了，没接到过一个来自查杰的电话，问了几次小胖，都被忽悠过去，他心中愈发不安。
前几天他还在重症监护室盖着氧气罩，话也说不出口，好不容易被挪出来，歇了数日，歇出些精神，立即质问小胖。
小胖一如既往地守口如瓶，让朱戬安心养病。
小胖叹道：“少爷你好好养病，别去给小少爷添乱了。”
朱戬不满地说道：“胡说八道，我还能给那崽子添乱？”
小胖暗道，要是让你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回去添乱才怪。
反正无论朱戬怎么威逼利诱，小胖一脸革命斗士般的视死如归，坚决不说。
朱戬斥道：“滚滚滚，去把医生找来，我都要被你气出病来。”
朱戬这几天心情不爽，不是找小胖的茬，就是找子煜的茬，小胖油盐不进，子煜避而不见，于是医生遭了秧，小护士倒是被朱戬放过了。
小胖忙不迭地去按铃叫医生，自己溜得没影儿。
前钧天人民医院主治医师、前天枢学院附属校医院主治医师、现琉璃人民医院主治医师艮墨池最近接收了一个有点奇怪的病人。
这个病人来头很大，不仅是他在天枢学院的老师介绍过来的，还和琉璃城大佬子兑的弟弟子煜关系密切，他以前在钧天城的时候也听过关于这个病人的一些混吃等死的事迹。
他觉得这个病人有点给里给气。
想到自己的老师和……师娘，他又不是那么有底气。
我的老师和老师的朋友都给里给气的怎么办，急，在线等。
出于医德，艮墨池还是精心诊治这位病人。虽然经常跳槽，但艮墨池自认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
他的老师们装得道貌岸然，努力为人师表，在讲武堂讲课说不要轻易动武，认识的人却是这种爆炸炸出多发伤的，刚到琉璃还心脏骤停，差一点就开追悼会了。
隔了这么多天，艮墨池依然记得他刚打开车门发现这人血压和心率断崖式下跌的场景，吓得他直接跳上车，十多个医护人员轮流抢救半个多小时，才把人从生死线上再拉回来，送进重症监护室。
对于在医院见惯生死的艮墨池来说，观察期不过短短几日而已，只是他奇怪这人昏迷时喃喃念着什么，听不清到底在喊谁，好不容易清醒片刻，强撑着用手在属下手上写了四画，刚好凑出一个木字，未待再写下去，得到“查小少爷平安无事”的回应，手又垂下来，沉沉睡去。
等这位病人彻底醒了，躺在病床上闲得无聊，非要把自己这个主治医师叫过去聊天。
艮医生很生气，他是救人的，不是陪聊的。
艮墨池认为自己从钧天跳槽到琉璃是个正确的选择，看看，钧天来的都什么人啊。
艮医生忘记自个儿的户籍还挂在钧天，一竿子把自己也打翻了。
朱戬不怀好意地笑道：“艮医生，之前和你说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朱戬走曲线救国策略，既然小胖和子煜都不说，他问艮墨池总行了吧，能被指定担任他主治医师的人，不可能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艮墨池很不客气：“说过多少次了，我虽然领了毕业证，但还不敢告诉你实话，不然我那两位老师能把我揍进重症监护室。”
艮墨池的老师们朱戬再熟悉不过，一个熊梓淇，一个彭昱畅。据说彭昱畅不怎么带学生，大多是熊梓淇负责。既然艮墨池不怎么受素来耿直的彭昱畅影响，而是常有抽风之举的熊梓淇亲手教出，朱戬还是知道怎么套路的。
果不其然，朱戬悠悠等着，艮墨池假假犹豫片刻，话锋一转，“不过，看你连续问了这么多天，诚意可嘉，我可以考虑把消息告诉你，切记要保密。”
朱戬微笑道：“我当然不会说出去。”
艮墨池说道：“我愿意告诉你，也是因为我家损失惨重，你我立场应该一致，都会很想揍遖宿的人。”
朱戬好奇地问道：“艮家有什么损失？”
艮墨池说道：“我家在郊外的私立医院被遖宿轰得不成样子，你说我气不气。”
朱戬隐隐约约抓到什么紧要的线索，“你慢慢说，为什么医院会被遖宿轰了，谁在那里？”
艮墨池看向朱戬，淡淡的话语藏着惊雷般的悚骇：“慕容家的大少爷慕容齐、小少爷查杰、特助方夜、海外话事人庚辰，马家的家主马振桓，向家的少爷向煦，被毓埥一炮轰了。”
朱戬心神大震，他想听到的可不是这样的消息。
艮墨池看了看朱戬骤然变差的脸色，问道：“要不我一天只说一点？万一你受不住吐几口血晕个几天，加班加点的也是我啊。”
“不，”朱戬沉声道，“你现在说，一次性说完。”
事情发生时如露如电，裹挟迅雷之势，事后由艮墨池这局外人徐徐道来，带了几分梦幻泡影般的平静。
十几天前，钧天城西南郊的艮家私立医院发生了一场规模极大的混战，几个大宗世家除了赵家和吕家，均涉其中，与遖宿正面对战，双方连直升机和迫击炮都用上，落得个两败俱伤。
这场混战彻底改变了钧天城自共主身亡后摇摇欲坠的平衡。
马家元气大伤，郊区别墅被遖宿炸平，家主马振桓重伤卧床，特助易柏辰归拢了马家剩余人手，日夜守在马振桓床前，寸步不离。慕容家与马家半斤八两，大少爷小少爷带着一群属下都搭了进去，能搞个医院组团套餐，打算五十大寿后渐渐放权退休的家主慕容德不得不重新理事。熊孟两家联手把孟家不安分的三个小宗世家解决后就捆绑在一处，经营天枢学院，偏偏天枢讲武堂这回折了不少精英，艮墨池作为毕业了的师兄，也很是心痛，更别提他们艮家向来中立，这回无辜被轰……
朱戬打断艮墨池的讲述：“查杰怎么样？”
“……没死，放心吧。”
朱戬斜了一眼艮墨池，目光凛然。
艮墨池自然不怕这位大少的眼神威胁，可被这么瞅着也觉得脊背发寒，叹道：“好了好了，我看你根本只想知道查小少爷的消息，其他的完全不重要，是吧？”
朱戬的额门头似乎浮现出一个“是”字。
艮墨池摇头，何其双重标准，早知道他就不啰嗦了，直接告诉朱戬查杰的消息，还省了一番口水。
“我叔祖亲自主刀，把你的小少爷救了回来。”
艮老医生那天忙得晕头转向，刚把朱戬从鬼门关拉回来没多久，查杰一只脚就踏进去。不过幸好这波人就在医院旁边受的伤，收拾收拾扛上担架推进手术室就开工。前几天朱戬挪出监护室的时候，查杰也醒了过来，人还在监护室观察，想来没几天就可以转出。
朱戬放下心来。
艮墨池问道：“要我偷偷把内线电话拿过来让你打给他不？”
朱戬心是放下了，脸色依然很沉，“不要吵他，你继续说。”
艮墨池饶有兴致地看看朱戬，这是确认对方没有生命危险，就要弄清情况准备反击了。
艮墨池接着刚才断掉的地方讲下去。
世家受损不假，最凄惨的还得数遖宿，底牌全部亮出，拉着一群世家子弟重伤，毓埥自己也被朱家的直升机轰得七荤八素。
如果毓埥没有受伤，那么他现在必然是钧天城的赢家了。
追根溯源，这场混战起因于遖宿那位大当家毓埥在慕容家前院那场陷害中看出了朱戬和查杰二人的做戏，又与马家有宿怨，不仅想一石二鸟，更想一网打尽。
可惜中途出了岔子。吕家那位吕大少爷没把马振桓去警局开会的事告诉毓埥，毓埥也没把偷袭马家的事告诉吕鋆峰，偷袭马家的目的只达成一半，朱戬重伤，易柏辰轻伤，这是其一。医院混战，查杰和毓埥曾经互相把枪口对准对方，夜枭出手，子弹打歪，这是其二。遖宿搬出数量众多的迫击炮，朱家也亮出厚实家底，双方硬碰硬，毓埥挣扎着发出那发波及甚广的一炮后自己也晕了过去，这是其三。这么多岔子凑在一起，毓埥的运气实在不是一般的差，仿佛之前构织阴谋时的一帆风顺都在后期得了报应。
朱戬沉声问道：“毓埥去了哪？”
“毓埥也被拉进我家医院，我叔祖医者仁心，不像我这见钱眼开的不肖子孙，还是让人把他救过来了。”艮墨池叹道，“不过遖宿自己也知羞，带着毓埥躲了起来，剩个夜枭蹲在慕容家那一排病房的走廊边上。”
“吕家还护着遖宿？”
“算是护着吧。”
算是护着？
朱戬看向艮墨池，这算什么说法。
“其中情况比较复杂。”艮墨池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给朱戬听。
毓埥是被他手下的周天逸带走的，遖宿在混战中也算是血本无归，远在海外的遖宿本部闻讯后召开紧急会议，让幕僚长虞元凯带着二当家毓骁赶到钧天收拾残局。毓骁一来就和吕家少爷吕鋆峰起了冲突，这位二当家真有些二愣子气息，钧天城当下唯一还有那么一丁点可能去保住他哥的人就剩一个吕鋆峰，他还痛斥吕鋆峰和自己大哥走邪门歪道，以阴谋手段杀害共主，意图篡位夺权。虞元凯和周天逸被自家二当家这一出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把人拉走，再也不敢让他出门。
艮墨池随意问道：“毓埥一个阴谋家，他弟弟怎么被养成了小白兔？”
朱戬回想起查杰曾经和自己说他那二侄子单纯，这可不是一般的单纯。
脑海里一出现查杰的身影，朱戬就控制不住了，满心满眼都想着查杰，想见查杰，但他也知道，要是他敢随便行动，只会让查杰更担心。
小胖说的不错，好好养病，别去添乱。
可是让朱戬坐等，那也不是朱戬的风格。
朱戬看了看唾沫横飞还在发表感慨的艮墨池，计上心头。
艮墨池没听到朱戬再发问，奇怪地看了一眼，觉得有什么危险正在靠近自己。
艮墨池抢先道：“我不会帮你做事的，最多只能告诉你消息。”
朱戬刚要开口，给艮墨池这一顿抢白。
惯于跳槽的职场达人（？）艮墨池别的不会，要被坑时自带的预警系统还是很管用。毕竟他也是从惯于坑人的老师们手底下教出来的。
朱戬微微眯眼，“遖宿把你家医院轰了，你不想整回去？”
“戬少，你现在连病床都下不了，身边的人也百般隐瞒，不想让你劳心劳力，况且，查小少爷和我两位老师绝对不可能让你再生事，我怎么信你有能力去整遖宿？”
“整人又不一定非要亲自出手，我的脑子还好好的，没被炸傻。”
艮墨池沉思一阵，爽快道：“好吧，虽然知道你其实是为了查小少爷，我权且听一听。”
远在钧天城的熊梓淇和彭昱畅尚未知道自己的好友和学生摩拳擦掌准备联手搞事。
如果知道了，他们俩肯定先把艮墨池的腿打断，再把朱戬揍一顿。
钧天城大宗世家只剩熊孟赵吕四家能出面处理城中大小事务，熊彭二人位列其中，近来忙得不可开交，远在琉璃城的朱戬和艮墨池居然还想搞事。
这个朋友这个学生不要了，跳楼甩卖白送，谁要谁拿走。
TBC
浪到深夜回来老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没做，终于想起来了，写好的新一章没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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